天界一日，地界十年。隨上華來到滾滾紅塵中，輾轉而為的人們早已經歷幾世輪回。

此處正是名為黑齒的地方，傳聞淩瑤便在這裏消失了蹤影，至於為何消失，如何消失，鳳凰族沒有一點風聲和頭緒。

夜色深沈，行人腳步匆匆，街上店鋪早已熄燈，上華與小小走在城中路上，一路觀察。小小雙眼骨碌打轉，四處打量，上華偏頭提醒：“來到人間一切小心，不得輕易露了身份，免得引起人間恐慌。”

“知道了，小小會小心的。”口中答著，眼中卻不停觀望。

人間她已很久沒有來過，不知姑姑此時在何處，是否還隨著那人過完一世又一世？想到姑姑，她忍不住輕嘆，情愛之事非外人可明了。

正想著，前方有一排火光，人聲鼎沸。上華一個眼色，小小立即明白，兩人往火光處奔去。

裏外三層圍了不少人，中心堆了垛柴火，有個人被綁在木樁之上，四周全是吵鬧聲。

“燒死她！”

“妖怪！肯定是她！”

“可憐我的兒啊，這麽年輕就被妖怪吸幹了精氣，燒死她，為我兒報仇！！！”

聲聲討伐，都是在沖著木樁上的人。

小小看清那是女子的身形，穿了身白衣服，雙手雙腳被綁在木樁上，氣息奄奄。緩緩地，她睜開眼，聲音微弱：“我不是妖怪……不是……”

“只有妖怪才是紅色眼睛，燒死她！”

“燒！”

“……”

上華忽然睜大了眼眸，定定看向面前的人。小小順著目光仔細瞧去，渾身一顫。

眉目清揚，紅色的瞳孔在燃燒的火光中尤為明顯。

紅眸，與上華夢境中重合。

小小轉回頭來望向上華，他眼中仿佛不再存有其他，只餘下女子的身影越來越清晰。

人群中的火把嗖地扔出去，小小揚起手將火把燃起時彈出勁風，熄滅女子腳下的火堆。上華一個晃眼便飛身而去救下女子。

中心突然刮起大風，眾人被風迷了眼，紛紛伸出手擋住。彈指瞬間，另一道黑影也撲身而上。

等到大風停下，中央的火把也熄滅了，裏外三層人你瞪我我瞪你，然後爆發出陣陣驚呼。

“不見了！”

“妖怪啊！”

“……”

人群被嚇得一哄而散，轉眼便跑個無影無蹤。站在小巷中的小小看到這幕，松了口氣，回首瞄到上華懷中緊抱的女子蜷縮在他胸口，還在微微顫抖。

身後響起熟悉的調笑：“好久不見，小小。”

小小定睛瞅去，非常激動：“冥淵！”

上華回頭看去，冥淵輕聲說道：“此地不宜久留，我們先離開。”

小小點頭，拉著冥淵和上華一道走了。上華扯了繡袍蓋在女子臉上，四人便來到城郊的一家客棧，點了房間住下。

上華把女子抱進房間，女子似被驚嚇，仍然不住顫抖，口中喊著：“不要燒死我，我不是妖怪！”

上華輕輕拍著女子的背，等女子的聲音漸漸低鳴，最後平穩下來才撤離手。小小在旁看到，心中說不出的滋味，被她壓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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